他为什么拒了来自上海的剧本邀约?,追忆“巴蜀鬼才”魏明伦
5月28日晨,著名剧作家魏明伦因病去世,享年83岁。魏明伦曾多次携作品来沪,谈起川剧及他的作品与上海的关系,这位著名剧作家曾用两个字来形容:“有缘”。
魏明伦曾在上海说,自己从小学三年级后就再未进过任何学校,但这辈子和戏剧的缘分太深,从9岁上台演戏,经过各种各样的波折,过早地忧患人生,由于难离戏剧,招招不离人间烟火,戏戏坚持独特见解,才有了后来的成绩。
2002年11月,上海大剧院举办川剧精品展演,三部大戏《好女人·坏女人》《变脸》与《巴山秀才》均出自魏明伦之手。这位被余秋雨誉为“民间思想家”的“巴蜀鬼才”风趣地说:“如果多点像我这样的人,戏曲大概就不会消亡了。”
《巴山秀才》是魏明伦的力作,夺得曹禺戏剧奖金奖,记者张和平摄
《好女人·坏女人》是魏明伦新世纪的得意之作,取材于德国作家布莱希特的《四川好人》,魏明伦将德国人臆想的四川故事变成由四川人再创的德国寓言。《变脸》讲述身怀“变脸”绝技的老艺人水上漂和他收留的女孩子狗娃相依为命、充满悲欢离合的人生故事。水上飘和狗娃的演员分别获得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主、配角奖。魏明伦说,《变脸》从儿童看世界着眼,由浅入深,通过儿童的天真无邪直奔主题,渐点出“生死如似车轮转,变来变去变脸皮”的深层内涵。《巴山秀才》则讲一位书呆子利用省试机会,在考卷上为民书写冤状、伸张正义。
2008年8月,魏明伦参加北京奥运圣火在四川省成都市传递。
魏明伦一直强调编剧在戏曲创作中的重要性。在他看来,戏曲从元明清的“编剧主将制”发展到晚清的“角儿制”,是一种忘“本”现象。他衷心希望戏曲界给剧作家更多一点理解和扶持。
魏明伦在上海直言,戏曲院团有一难,难在没有好的本子,于是沉寂低迷。他称其间原因太复杂,首先是编剧难度大,虽然其他文学样式也各有难处,但舞台对剧本的限制更多。其次是创作效益低,又是“角儿制”“明星制”吃香,于是,编剧成了为角儿写戏的附庸。戏曲界的明星制对于表演艺术的发展有积极意义,但是也由于“角儿”的中心制,导致戏曲艺术的单线发展,写戏人处于附庸地位,于是戏曲艺术“片断大于整体、形式大于内容、欣赏大于思考、演员大于作家”。他强调,戏曲发展到今天,应该是表演艺术、编导艺术谁也离不开谁,不能单纯发展表演艺术。
魏明伦创作了4卷精品书系,其中一卷杂文随笔,一卷碑赋,还有两卷是戏剧,分别名为《好女人与坏女人:魏明伦女性剧作选》以及《凡人与伟人:魏明伦男性剧作选》,以性别来给自己的剧作编选分类,在业界独此一家。
深谙编剧诀窍的魏明伦对川剧一往情深,虽然全国许多地方都请他写戏,但他都没写。对此他曾解释:“接戏接多了,手段难免雷同,数量虽多,却顾不了质量。而我现在数量虽不多,但质量每一个都拿得出来。”
沪剧名家马莉莉曾请魏明伦写戏。魏明伦当时表示,沪剧是个很有生命力的剧种,京剧现代戏《红灯记》《沙家浜》都是根据上海同名沪剧改编的。他对马莉莉说,“我对沪剧不太内行,写不好剧本,但我可以为你们出点子。比如,马莉莉你上演新戏的剧本题材应是引人入胜、动人心弦、发人深省;主题应多意,要具可看性、可思性;形式应多种,内涵多些、深些。”
魏明伦认为,只要拓展思维,开宽眼界,沪剧剧本的题材将会更宽更深。可以写上海,可以根据名作家的作品改编,也可尝试把世界的名剧当作是中国人写外国人的一个传说,进行再创造。沪剧理应打好“上海牌”“中华牌”“世界牌”。魏明伦说,他不是上海人,但上海有海纳百川的气派。《魏明伦剧作精品集》《苦吟成戏》《巴山鬼话》等都是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和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其中《巴山鬼话》一年五次再版印刷,畅销数万册。这样的环境对繁荣文艺创作十分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