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尔冬升：希望香港演员多来内地拍戏

“明年我入行50年了，从1975年到现在。明年6月30日，我要开一个大party。”6月17日下午，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电影论坛“卓尔不凡——香港影坛新生代”在上海银星皇冠假日酒店金爵厅举行，出现在现场的香港导演尔冬升，面对眼前的8位香港新生代演员，不免感慨起时光。

“我突然在想，变化最大的是什么？”他说，自己年轻时入行影视业，工作人员的学历水平还比较低，中学毕业已经算是很好的学历，“现在这一代演员，学历比较高，也比我们那一代理性，我们以前感性，这是最大的差别。”这场论坛的目的是延续传统，促进香港与内地的导演、编剧、演员合作，也将一批香港年轻演员推到台前。“今天只是开始，未来我们会多举办一些交流活动，让大家先建立友谊，希望将来可以有更多合作。”

这几年，尔冬升连拍了两季表演类综艺《无限超越班》，在里头当导师，选演员、锻炼演员。论坛现场，也有点像是一个选演员、评价演员的场合。分批走到台上的香港新生代演员，有凭《白日之下》获得今年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女配角的梁雍婷，有主演《灯火阑珊》而提名金像奖最佳新演员的周汉宁，有凭去年香港最出圈的电影《毒舌律师》提名金像奖最佳女配角的杨偲泳，以及凭《妈妈的神奇小子》获金像奖双料提名的梁仲恒等。

同样是“选演员”的场合，尔冬升坦言，综艺中选演员和真正拍电影的选角并不一样。“综艺节目是让观众娱乐，你要制造一个话题，目的是让观众看到演员一直在成长。”他说，拍戏时的选角，是按照剧本的要求，在市场里找到外形等各方面都合适的演员，比起综艺，拍摄时也有更多时间和演员现场沟通，“演员去参加综艺是非常大的挑战，它可以学到应变的技巧，这不是贬义的。”

在尔冬升看来，在科技及各方面都发生变化的当下，希望香港和内地的电影人能有更多的机会合作。“我希望香港演员多来内地拍戏，内地也有不少年轻演员，表示想到香港拍动作片、警匪片。”

他说，香港市场波动很大，过去五年整体票房也不是很高，有一段时间，有些演员很难有机会拍电影。“由于预算有限，香港的新导演没有机会拍古装片，这方面已经缺失了。”尔冬升点出了年轻电影人的两难处境，若要拍香港比较擅长的大制作警匪片，投资方又往往倾向于找有经验的导演去拍，年轻导演只能转而去拍摄不需要做太多特效及后期处理的社会题材、文艺题材电影。

“曾经有人说香港导演怎么都拍写实片、四字电影，比如《白日之下》《灯火阑珊》。我说，因为拍这些戏的时候，没有很多钱去做特效，只能专注于戏剧。”当然，他觉得这并不是坏事，“社会题材认真严肃，剧本的故事完整性非常高，导演、演员都会从中得到进步。”

过去十年间，尔冬升在浙江横店住了两年多时间，《我是路人甲》《三少爷的剑》《海的尽头是草原》都是在横店拍摄完成的。“有电影工业的支持，成本会比较低，有地、有场棚，那些场棚里面连现代的景都有了。”

面对几位年轻演员，他像师长一样谆谆教诲。“演员、明星、偶像不同，有专业偶像，我劝你们不要演戏了，因为偶像比较轻松。你演的戏好，就变成一个大明星，但如果没有实力，明星就变成一颗流星了。任何职场都是非常残忍的。很多蹦出来的演员不见了，有些是机遇、运气，有些是自己的行为不好，有些是命运。”

尔冬升说，如果想当一名“演员”，那他建议论坛散场时，就开始留意身边所有人，环卫工、不同个性的送外卖的人，不管什么样的人都要留意。“流量很重要，但要记得娱乐版头版绝大部分是离婚和分手，手机的作用要减低。你所有的创作来源，不在手机上的八卦新闻。”他始终觉得，演员比一般人幸福，可以通过角色去过不同的生活，在生活上是非常丰满的。“当然，演员也是一个非常被动的工作，尤其面对公众时，如果内心不强大，其实这也是非常高压的行业。”

在尔冬升看来，导演与演员的关系，像教练和球员、运动员之间的关系，需要在拍摄过程中建立演员的信心。他也不忘向在座从业者推荐香港演员。“香港演员没有那么大的负担，随便怎么处理他们都可以。梁雍婷拍《白日之下》，在里面完全没有个人形象，香港演员也比较实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