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记忆】这座桥的名字叫“红”

发布时间:May 14, 2024 17:05 PM

1952年7月,江苏医学院三年级上海籍学生储沨,收到了17岁的小妹妹——一位国棉六厂细纱女工的来信。

这年6月25日,114位劳动模范和先进生产者代表在各厂工人的敲锣打鼓欢送中,乘着十几辆卡车迁入曹杨一村——新中国第一个工人新村。储沨的小妹妹就是其中一员。

在信里,妹妹自豪地写道,她评上了厂里的先进。“哥哥,当你接到这封信的时候,你一定会高兴得笑起来,跳起来……暑假回来,你不要再住到破落不堪的棚户,我们的家已经搬到工人自己的大家庭——曹杨新村了。”

几天后,当储沨从沪西大自鸣钟乘着56路公共汽车直达曹杨新村时,白色的墙,红色的瓦,一幢幢崭新的房子呈现在眼前。下车后,储沨“怀着无限光荣和骄傲”走到村里去,在树木和花草的中间找到了自己的新家。

昔日,他们一家住的还是低低的茅草棚,“当外面在下雨的时候里面也在下雨,前面是一条臭水沟,后面也是一条臭水沟”。家里是师范毕业就失业、只能沿街卖包子的姐姐,和每天去纺织厂上班都要被辱骂和抄身的妹妹。而短短三年半后,姐姐已是夜校主任,妹妹是全厂皮辊花出得最少的纪录保持者,储沨本人则被资助上了大学。

“我的家搬到了曹杨新村!”年轻的医学生不能遏制自己的快乐和兴奋,“车子未过三官堂桥我就再也坐不住,站起来,伸长了脖子……经过了合作社、小菜场、花木……找到了红桥。”

如今,翻修一新的曹杨一村内,就在一村二工区和一工区接壤的地方,红桥还在。初夏的绿树和小河,映衬得桥身颜色鲜红。

也是在1952年的初夏,第一批居民入住的同一时段,《解放日报》摄影记者来到这座桥前,按下了快门。

“时间开始了”。1952年,解放日报记者俞创硕在新落成的曹杨新村门口拍下安装时钟的刹那。

以《新建的工人住宅——曹杨新村》为主题的14张照片,由解放日报摄影记者俞创硕和汪刚一起拍摄。这组照片刊登在1952年7月6日《解放日报》第五版,那是一个周日。当时,每逢周日推出的画刊,成为用图片生动展现新生活的窗口。

俞创硕这年41岁。自1933年从上海美专的同学顾廷鹏手里第一次借来相机,到这年,俞创硕已经和摄影结下近20年缘分。

1937年,只有26岁的俞创硕作为《良友》、《时代》和中央社三家媒体特约摄影记者,和好友顾廷鹏一起奔赴华北前线。抗战时期,俞创硕辗转各个战场,是上海新闻界最早用摄影报道平型关大捷的摄影记者,还曾深入太行山访问八路军总司令部。

抗战胜利后,俞创硕回到上海进入《申报》。1949年5月27日,上海解放。经营了77年的《申报》自28日起停止出版,《解放日报》创刊,俞创硕成为留任的三位摄影记者之一。从1949年到1950年,在一年半的时间内,他拍摄的照片数量超过了以往在《申报》三年的工作量。

1989年10月,俞创硕写下《新生命的开始》一文,记录解放军进入上海那天夜里——那个转折时刻。

“报社一些不了解共产党、解放军的人匆匆收拾行李登上了去台湾的班机。我们这些留下来的人都在兴奋地等待着共产党派人来接管报社。”几天后,接管报社的同志们来了,俞创硕看到了抗战期间在太原前线认识的范长江,此时范长江的身份是《解放日报》第一任社长。

“找我谈话时,他要我留在《解放日报》社工作。他说,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人民服务。这席话激励我走上了新的工作岗位,而且工作起来特别带劲。我和其他同志一起,早出晚归,下到工厂、农村、部队,反映翻身后的人民的新面貌,揭露不法分子破坏国民经济的罪行。每逢星期日,人们都可以在《解放日报》上看到我们拍摄的画刊。这些照片,在当时起到了很大的宣传鼓舞作用。”

拍摄工人进入曹杨新村这个新中国第一个工人新村开始新生活的时刻,对俞创硕本人来说,也是“新的生命的开始”。

曹杨一村一共有50多栋苏联式的农庄建筑。地方志显示,这种房子冬暖夏凉,通风、采光都很好。每栋小楼原来是两层,后来又加了一层,每层三个房间,一楼一大两小,二楼、三楼两大一小,大间22.6平方米,小间13.8平方米,一户人家住一间,每层楼厨卫合用。

当时,首批入住者——工人模范们胸戴红花,经历“比政审还严格的考察”后,被簇拥着走进新家。

俞创硕把镜头对准了其中一对普通工人夫妇。

“丈夫叫徐慎华,他在国营上海第二纺织机械厂弹簧工厂工作,是劳模陆阿狗小组的组长。妻子名叫孔阿菊,她在国营勤生纱厂粗纱车间做工。他们已有两个孩子。”

在记者的镜头下,读者跟随这对夫妇,看到了“曹杨新村的环境是很优美的:有平坦的道路和碧绿的草地,一条小河环绕新村流着,河旁和房屋四周遍植树木和花草”;看到了“曹杨新村设有消费合作社,供应工人们各种日用物品。为便利曹杨新村工人寄信及邮汇小额汇款,邮局在新村进口处设立了邮亭。真如区卫生科在曹杨新村设立了临时诊疗所,有三位医务工作者在这里担任诊疗工作”;看到了“在曹杨新村中部,设有曹新浴室,每天下午五点钟以后,工人及其家属们就纷纷到这里来洗澡”。也看到了“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徐慎华、孔阿菊一家和上海第二纺织机械厂的陆阿狗、黄梅狗等,一起在草地上乘凉下棋”,“陆阿狗小组的工人同志们,星期日到徐慎华、孔阿菊家里来玩,他们在一起举行聚餐,欢乐地度过假日”,“星期日早晨,孩子由保姆带到户外去玩耍,徐慎华和孔阿菊就在一起学习”。

记者还去拍了这对夫妇搬进曹杨新村前的旧居。“那时他们住在这个一丈见方、高不超过七尺的小屋子里。因为房子小,他们晴天就在屋外烧饭,到下雨天,在屋里烧饭时,烟灰使人的眼睛也睁不开来。”

而如今,跨过横卧在曹杨环浜上的红桥,“徐慎华和孔阿菊骑了自行车一同去看电影”。当时的“二八大杠”何其神气,当时的工人穿着整洁的衬衫,鞋子干干净净,头发剪得短短的,露出的牙齿洁白,神情之间,全是快乐。

这是一个“从租界霓虹灯下‘马桶排队、煤炉接班、不见太阳’的里弄群中剥离出来的、以模范工人为代表的居民有尊严的生活世界”。

在曹杨新村建村70周年之际,根据俞创硕为徐慎华、孔阿菊拍摄的照片,上海美术学院集体创作了雕塑,赠送给红桥。被俞创硕的镜头记录下来的那个瞬间,笑脸盈盈相对而视的夫妇的神态,由此被凝固在桥头,历经时光的淘沥,与红桥相辉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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