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的工作室里藏着什么宝贝?这个展览让你一探28位艺术家的“后厨”

发布时间:May 09, 2024 07:52 AM

工作室对艺术家而言意味着什么?有人说像后厨,也有人说像产房。

对观众来说,工作室是通往艺术家心灵的一条秘密通道。

走进上海海派艺术馆的展厅,就如同走入了这条通道。“今日海上——上海艺术家的工作室”展览邀请了28位上海最具代表性的当代艺术家携近120件作品参展。

观众不仅能看到他们的作品,还能一探他们工作室的面貌,感受他们的灵感激荡之所。

并不是所有艺术家都希望他人一窥自己的工作室。

工作室是他们探寻自我、激励自我、成就自我的地方,有时甚至是与自我搏斗的地方。

“今日海上——上海艺术家的工作室”展览竟然一次性把28位艺术家的作品和工作室的面貌袒露在观众面前。

步入展厅,只见一整面由150多张黑白照片组成的艺术创作场景墙。这些照片记录了28位艺术家在工作室里潜心创作的身影以及他们富有个性的创作空间。

照片的拍摄者是本次展览的策展人之一、上海海派艺术馆常务副馆长陈屹。“虽然这些艺术家都是我的师长或同道好友,但大多数人的工作室我都是第一次去。当我举起相机,试图通过镜头捕捉工作室的气息,并以一个画者的审美观去探究他们的创作灵感时,我感受到了他们的热情、热爱与热衷。”陈屹告诉记者。

更有趣的是,每位艺术家都精心挑选了一件与其工作室及艺术创作有关的老物件,比如画笔、画架、雕塑台、颜料盒、椅子、石头……这些老物件是他们的老友、是他们的见证人,默默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上海海派艺术馆常务副馆长陈屹到28位艺术家的工作室一一进行拍摄,并与艺术家深入交流。

上海美协主席、上海大学上海美术学院院长、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中国雕塑学会会长曾成钢在此次展览中不仅呈现了他的多件雕塑作品,还为观众带来了他的忠实伙伴——雕塑工作台。

2000年冬天,曾成钢刚到清华美院工作不久,把工作室搬进了大北窑一个工厂的锅炉车间。在锅炉车间边上,他偶然看到一台废弃的冲压机,心想,如果能把它改造成一个雕塑工作台该多好。于是,他找到厂里的负责人,要到了这台废弃的冲压机。怀着满心喜悦与敬意,他开始研究结构,思考如何将其改造成一个实用的雕塑工作台。

接下来的切割改造过程是艰难的,但也充满乐趣。这个工作台直到现在都从未离开过曾成钢。“它是我的好伙伴,帮助我完成了许多雕塑作品,它默默承载着岁月的痕迹,见证了无数专注与执着的时刻。它镌刻着时间的烙印,似乎诉说着我与作品之间一个又一个故事。”曾成钢在展厅的墙上这样写道。

雕塑家曾成钢的作品与他的雕塑台

雕塑家、上海大学上海美术学院教授蒋铁骊也带来了工作室里的一个雕塑台。在他看来,雕塑台之于雕塑家的意义若仅止于工作便太过平淡了。“雕塑台于我而言,更像那个空间的主人。”

雕塑家杨冬白为观众带来了他工作室里的铁架台和锤子,那是锻造金属作品时不可或缺的工具。“它们志在一隅,构成一个兢兢业业的空间,敲打、锤炼。而经年的锻打促使我反思艺术的作为,从作用与反作用思考激发创作的辩证,变推敲为膨胀,从精细形变到自由勃发。”杨冬白说,“它们对金属坯料施加压力,让我在思辨中铸入艺术的自由意志。”

画家陈逸飞留给弟弟陈逸鸣的画架

画家陈逸鸣的油画作品边摆放着一个充满年代感的画架。

四十多年前,陈逸鸣的哥哥陈逸飞在纽约工作期间就开始使用这个画架。陈逸飞非常喜欢这个产自意大利的画架,他一生中许多有代表性的油画作品都是在这个具有灵性的画架上诞生的。

2002年,陈逸鸣听从哥哥的召唤,回上海定居。“哥哥把他心爱的画架送给我使用。哥哥去世后,这个画架便是他留给我最好的遗产,我一直非常珍惜。”对陈逸鸣而言,画架犹如强大的精神支柱,赋予他灵感与力量,它承载着亲密无间的兄弟情谊,以及他们二人对艺术的共同追求与坚守。

上海大学上海美术学院教授王劼音笔下的水墨圆点清淡素雅,意蕴深厚。《林中之鸟》中的点与面透露着智慧与潇洒。

他的老物件是一把椅子,一把多年前从文化广场捡回来的椅子。“这是一把蛮有意思的椅子。当时被人扔在路边,我觉得它挺好,就拿了回来,然后在上面涂抹了几笔。这把椅子一直跟随着我,不管我搬了几个工作室,它都在。”

在王劼音看来,“画作既是我的对手,也是我的密友。有时候,我和我的画作一对一决斗,有时又像朋友一般促膝长谈。许多作品正是在废寝忘食、夜以继日的‘决斗’与‘谈心’中逐渐完善起来的。而工作室见证着每一次‘决斗’与‘谈心’”。

上海大学上海美术学院副院长毛冬华也带来了一把富有古典气息的椅子。“我家里有这样一对椅子,爸爸和我各一把。虽说是明式的,但并不是什么很好的木材,只是够结实,使用率极高。我坐着看画面、站在上面移动画面,都有一种安全感,它协助我完成了很多作品。”

著名画家邱瑞敏带来了一块旧调色板,上面凝固着各色颜料。

以前,每次画完油画后,他都会把调色板上的颜料刮干净,以便下次使用。渐渐地,邱瑞敏的画风趋于厚涂表达,挤在调色板上的颜料随之多了起来,板上的颜料也越积越厚。有时候,他还会直接把颜料涂在画布上调色,调色板上各种杂乱的颜料越积越多,待到厚重不堪时就只能换一块新的。

有一次,一位朋友到邱瑞敏的画室做客,看到他用过的旧调色板,便请他在板上签个名,想带回去做个框架挂在墙上观赏。从此以后,邱瑞敏不再把旧调色板丢弃。他说:“保存这些旧调色板很有意义,他们见证了我从事油画生涯的一段历程。”

少年儿童出版社原美术总监奚阿兴的调色盒很特别。他童年时很喜欢画水彩画,经常外出写生。在外用碟子调色实在不便,他很想拥有一个调色盒,可当时根本买不到,只能自己做。于是他找到两块木板,先装上铰链,然后动手刻制,一连刻了好几天。这个自制的调色盒又轻又小,外出写生时携带很方便,也很有画家风度。奚阿兴说:“童年的事一生难忘。近70年来,这只自制的调色盒一直是我的宝贝,它是我童年的梦。”

画家曲丰国的抽象作品《四季》很有辨识度,他把工作室里那把长长的尺子摆在边上,与他作品中的线条形成某种呼应。

“我拧开颜料,托起长长的直尺,从左走到右,沿着尺子边缘涂画、放下、等待,然后拿起刮刀,从右走回左,刮平,继续行走,左右往复……一分一刻,一时一天,四季更迭。”曲丰国这样讲述自己的创作过程,“颜料在被刮擦的过程中产生了偶然的色彩,斑驳变换。这种偶然使我意外、兴奋,也充满期待,我将其看作人的命运。偶然之中,是否也存在着必然?”

上海海派艺术馆馆长、上海戏剧学院舞美系绘画专业教授李磊在自己的画作旁放了几个工作室里的空颜料瓶,他说,这是他隐藏灵魂的地方。

在画家张培成的作品边,则摆放着一支超长的毛笔。他告诉记者,自从有了大画室,他就想画一些大画。“我作画时喜欢拿着毛笔直接挥洒,人贴着纸无法顾及整体,于是想到定制一支超长杆的毛笔,在起手布局时调用。”

上海中国画院画师庞飞在水墨丹青中用独特的细节表达其对传统的认知和对当代的理解。庞飞的爱好特别多,他喜欢收藏石头、印章、古画和各类杂件。走进他的工作室,犹如进入了一个汇聚各类收藏品的聚宝盆。庞飞从工作室里带来的老物件是一块石头。在他看来,赏石即观己。中国人赏石,其实是观己:皱、瘦、透、漏,蕴含着中国文人的人生况味。皱是沧桑,瘦是风骨,透是旷达,漏是得失。小小顽石,道自在焉。有了石头,文人方觉吾世不孤。

画家黄渊青的老物件也看似和艺术创作没有直接关联——十几年前一位朋友送的一把锄头。“这是一件普通的农具,但它的形态和线条,以及中间的变化和流动,可以让人体会到工匠的用心。”黄渊青说。

画家于幸泽的老物件是一罐小钢球。从2007年至2013年,他的绘画作品以钢球为核心,深入挖掘其内在的象征与哲理。这些钢球不仅是画面的主体,更是他内心世界的投影。

28位艺术家都极具个性,他们的艺术作品、工作室掠影以及独一无二的老物件构成了这样一个耐人寻味的展览。

“工作室是艺术家探寻自我、激励自我、成就自我的地方。在每个工作室里,几乎都有尚未完成的作品,它们似乎在等待时机——几天、几个月,甚至几年。”在本次展览的策展人之一朱国荣看来,作品只能代表艺术家的一个面向,只有走进艺术家的工作室,才能更全面地了解艺术家。

上海海派艺术馆馆长李磊告诉“海派是一种文化现象,是一种态度和一种可能性,海派艺术既有对传统的继承,也有海风吹拂下的开放性,有自己的文化逻辑与视觉逻辑。今天,上海的艺术生态是什么样的,似乎没有定性、定量的表述,我们的展览选择了这样一个小切口,就是希望通过艺术家的工作室来反映上海的艺术生态。‘今日海上’这个系列展览我们还会继续办下去。”李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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