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李法曾：“诸葛亮”登门拜访上海小观众

著名表演艺术家、原中央实验话剧院演艺中心主任、中国国家话剧院国家一级演员李法曾，因病于12月6日下午在北京病逝，享年82岁。李法曾因1985版电视剧《三国演义》诸葛亮一角家喻户晓。他在上海演出不多，却留下令人难忘的故事。

成为“诸葛亮”之前，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的李法曾是经验丰富的话剧演员，他曾说，“搞艺术，不能靠运气，我没有二十多年的话剧表演实践，就不可能有今天的‘诸葛亮’。”凭借“诸葛亮”摘下“飞天奖”优秀男主角前，他在话剧舞台耕耘22年。

2017年12月，李法曾在上海马兰花剧场观看中国福利会儿童艺术剧院年度大戏《巴黎圣母院》。看完戏他特地问几个小观众观后感，“他们说，爱看，并且看懂了。《巴黎圣母院》里秃鹫是坏人，小鸟是好人，最后坏人死了。”李法曾非常重视观众想法，“小孩看了觉得很有意思，喜欢它、爱它，剧作感情就树起来了。”

1996年1月，李法曾来沪参加影片《帝王道》新闻发布会。该片根据上海淮剧团获奖淮剧《金龙与蜉蝣》改编，李法曾饰演性格复杂的老皇帝金龙。

时任中央实验话剧院演艺中心主任的他，向《解放日报》记者介绍他别具一格的主任室——墙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奖惩，公开报告每个演员的工作和纪律状况，比如伍宇娟在排演《放下你的鞭子》时，父亲病危入院，拷机骤响，但她强忍焦虑的泪水仍坚持排练和演出，这当然是上了大受奖掖的名单。反过来，如果有个别明星有事或无事缺席或迟到排练和会议的，就会绝无侥幸地被列上“黑名单”。大家并不觉得这种管理“小儿科”，相反，公认这制度为一切公平提供了最大的现实可能性。

当时，谈到自己的剧院，李法曾自豪地对《解放日报》记者说：“在我们那里，是永远没有所谓‘大腕’的。上至团长，下至刚进剧团的年轻演员，个个都是老老实实的演艺工作者，应采取一视同仁的态度，奖惩面前人人平等。”

他曾谆谆告诫演员们应正视自身的价值，不要因某些不负责任的捧炒而热昏了头，不辨东西，忘乎所以；同时，演艺管理部门和机构也应重视明星的思想教育和体制管理。

李法曾在电视剧《诸葛亮》中饰演诸葛亮，纶巾羽扇，风度翩翩，足智多谋，深谙韬略，获得千百万观众的好评。他还在电影《重庆谈判》中演张治中，在《决战之后》里演杜聿明，令这些真实人物的部下和亲属皆频频称道李法曾演得像，演得分寸恰当，演出神采和气度。李法曾一直强调，演话剧和影视可以互相促进，相得益彰。接戏前，他做足准备，比如在电视剧《汉王刘邦》里饰演刘邦之前，反复阅读《史记》和蔡东藩的《前汉演义》等多种史书。

人到中年，李法曾像许多男演员一样经常演官员，他曾笑称自己“局长”当得特别多，从税务局长演到民政局长，难免有些“官气”，“所以我特别注意‘这一个’和以往有什么不同。”

生活中，李法曾没有官气，也没有明星气。他把观众视为朋友，珍惜每一位观众的热爱。

《新民晚报》曾记录一件“小事”。1986年李法曾来沪录制电视台春节晚会，行程只有三天。他在到达上海当晚就去拜访了一位普通的小观众。这位名叫蒋文洁的中学生看了《诸葛亮》后，给李法曾写了好几封信发表观后感，并请他上她家去玩。李法曾的突然到来，让小蒋全家喜出望外。蒋文洁拿出一大盒她精心收藏的剪报资料，除了《诸葛亮》，还有李法曾在话剧舞台上留下的一个个形象。

李法曾说过，演了“诸葛亮”，他收到众多观众来信，其中以上海的青少年最多，有近百封。尽管很忙，他都一一回信，他不能让这些充满真诚的观众失望。如果有时间，他想再多跑几家。

他还曾表示，青少年能喜欢历史剧，从中学习历史、民族文化，这是好事。他早在中学时代，也曾着魔似地迷上梅兰芳、马连良，省下早点钱去买戏票，因此他特别理解热情的小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