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全球化”没有数据支持,WTO呼吁“再全球化”

又到了用数据来观察全球贸易趋势的时刻。

12日，世贸组织2023年公共论坛在瑞士日内瓦开幕，WTO发布了《2023世界贸易报告》，其中的数据显示，尽管有一些碎片化特征，但纵观2022年，国际贸易仍在蓬勃发展，这意味着去全球化的言论总体上没有得到数据支持。

WTO在会议上呼吁“再全球化”。当日，WTO首席经济学家奥萨在论坛开幕式上介绍该报告时表示，如果想克服当前面临的最紧迫挑战，需要拥抱贸易而不是拒绝贸易。他表示：“报告特别提到将贸易一体化扩大到更多经济体和人民之中，这是一个我们称之为‘再全球化’的过程。”

“开始看到体系出现了几道裂缝”

WTO总干事奥孔乔-伊维拉表示，1945年后的国际经济秩序建立在这样的理念之上：通过加强贸易和经济联系，各国之间相互依存，促进和平与共同繁荣。

“在过去75年的大部分时间里，这一理念指导着政策制定者，为一个前所未有的增长时代、更高的生活水平和减贫奠定了基础。”奥孔乔-伊维拉表示。

在过去数十年中，全球贸易的增长速度远远超过了全球国内生产总值增速。奥萨表示，这一趋势在2008-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时停止了，且此后几乎处于停滞不前状态。

奥萨表示：“我们虽然距离去全球化还相当遥远，但我们开始看到体系出现了几道裂缝。”他所指的是，此次报告中显现出的贸易碎片化趋势。

WTO表示，脱钩、友岸外包和去全球化的程度很容易被夸大，同时也警告了这一趋势中暗藏的危险。

WTO根据联合国大会的投票模式，对两个假设的地缘政治集团进行计算，结果显示，两个集团之间的货物贸易流动增长速度比这些集团内部的贸易流动增长速度慢4%-6%。报告称：“出现了贸易沿着地缘政治方向重新调整的初步迹象。”

这一趋势在外国直接投资流动中也很明显。“外国直接投资、全球供应链和国际贸易流动紧密相连。因此，FDI随着地缘政治的分化，可能表明未来全球贸易流动恐会出现类似发展趋势。”报告警告称。

WTO还警告，如果全球贸易分裂，可能造成全球GDP5%的损失。奥孔乔-伊维拉表示：“如果不加以控制，这种趋势最终可能会导致世界经济分裂。”

WTO观察到，美国等国家越来越多地以国家安全风险为由对具有战略意义的商品和服务贸易出台禁令。2017-2022年间，WTO成员方向WTO提出了38起针对此类措施的投诉，这是2011-2016年间的两倍。

同时，WTO成员方关于货物贸易壁垒的投诉也在不断增加，比如，对进口产品征收关税的案件数量和2011-2016年期间相比翻了一番，达到2017-2022年期间的164起。

尽管如此，报告称谈论“去全球化”还为时过早。数据显示，2022年，全球商品贸易额增长12%，达到25.3万亿美元，部分原因是由全球通货膨胀导致的。

其中，根据WTO统计，2022年中美贸易创下新高。WTO的调查发现，中美两国之间，不受关税影响的产品贸易额依旧在增加，不过医药产品和半导体等某些类别的贸易在减少。

今年2月的在商务部例行新闻发布会上，有媒体提问称“据美方数据显示，2022年美国和中国货物贸易总额达6906亿美元，创历史新记录”，对此，商务部发言人束珏婷表示，中美经贸合作事关两国人民切身利益，对全球经济增长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2022年，双方统计数据均显示中美双边贸易额创历史新高，展现出较强韧性。这充分说明了中美经济结构高度互补，经贸合作互利共赢的本质。

全球贸易新动力：重新全球化

前述报告还显示，在过去的一年中，服务贸易、环境产品贸易和全球价值链都出现了新动向。其中2022年全球服务贸易额为6.8万亿美元，同比增长15%。

商务部数据显示，2023年上半年，中国服务贸易继续保持增长态势。服务进出口总额31358.4亿元，同比增长8.5%。其中值得关注的是，知识密集型服务贸易占比提升。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中国世界贸易组织研究院研究员周念利在近期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时表示，知识密集型服务贸易占比提升，体现我国服务贸易结构正在优化。

“服务贸易遭遇的主要是一些非关税的贸易壁垒，比如说专业资质不互认等政策和制度壁垒。它不像关税那么显而易见，相对较为隐蔽，现在我们主要通过接受高标准的国际经贸规则，来进一步降低和剔除这些隐性的非关税制度壁垒，促进服务贸易的自由化和便利化。”她解释。

WTO提出，从证据来看，“重新全球化”是将更多的人、经济体和紧迫问题纳入全球贸易的新动力，是比全球贸易碎片化更有希望解决问题的方案。重新推动一体化，“重新全球化”是解决当前安全、贫困和气候变化问题的出路。

报告显示，贸易开放可以降低冲突的可能性，也促进了四十多年来贫困率的急剧下降。此外，贸易带来的技术进步对碳减排也产生了巨大影响。

奥孔乔-伊维拉表示，“重新全球化”将更多经济体和部门纳入世界贸易流的新动力，这将有助于减少贫困，通过传播绿色技术应对气候变化，并有助于加强安全。

“WTO不完美，且远非完美。但加强贸易体系的理由比放弃贸易体系的理由要充分得多。”奥孔乔-伊维拉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