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纠偏“升学率指挥棒”,保护学生“中考权”升学率|班主任暗示考生弃考|中考

日前，有媒体报道江西南昌某中学学生疑似因为班主任暗示其弃考而没能参加中考。随后，南昌市教育局发布情况通报称，经核查媒体报道情况基本属实，将督促属地教育行政部门及涉事学校积极与家长沟通，妥善处理此事，并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

值得注意的是，在南昌市教育局发布情况通报的当天，江西省中考文化科目考试的日程已经过半。到目前为止，涉事学校与学生家长仍然没能达成双方认可的解决方案。当其他同学纷纷结束中考，为自己人生的重要阶段交上答卷的时候，新闻报道中这位学生还不知道如何完成自己初中学业的“最后一考”。

这位学生的遭遇并不是孤立个案。尽管笔者无法查询得知各地中考弃考学生的数据，更无从得知弃考背后的具体原因，但从这则新闻引发的众多跟评、跟帖来看，不少网友都表示身边存在类似情况——一些成绩较差的学生，在老师、班主任乃至校方出面“威逼利诱”之下，最终选择了放弃中考。

校方“劝退”的理由可谓五花八门。在新闻报道的这起弃考事件中，涉事班主任的说辞是“为你好”——“如果参加考试，考到290分才能拿到毕业证，否则就拿不到毕业证，但是不参加中考的话，就直接给发毕业证。”从其他一些家长的留言看，有的是错过了报名时间，有的是没有按时缴交考试相关费用，总之不一而足。与校方提供的理由相比，家长的归因直接得多。他们认为校方劝说成绩较差的学生弃考，目的是为了提高班级、学校的平均分和升学率。

在政策层面上，早在2018年，教育部办公厅曾发布过《关于做好2018年普通中小学招生入学工作的通知》，其中明确规定“严禁初高中学校对学生进行中高考成绩排名、宣传中高考状元和升学率”。此后，很多地方政府教育部门也纷纷出台相应规定，使升学率排名、宣传和炒作成为一条“政策红线”。但在具体的教学活动中，分数、升学率仍然是重要的评价考核指标，甚至是教学活动最重要的“指挥棒”。

升学率的“指挥棒”作用体现在很多方面。任课老师、班主任的职称评定、职务晋升，学校教学质量的评估考核，资金、物资、教学人才等教育资源在不同学校之间的调拨分配，招生工作中对于优质生源的争夺等，这些方方面面的重要工作，几乎都与升学率息息相关。提高升学率主要有两个途径，一是提高教学质量，增加顺利升学的学生人数，二是减少参加考试的学生人数。成绩较差的学生既无力为增大分子贡献更多力量，又成为增大分母的“拖累”，对他们进行“劝退”，就很容易成为升学率指挥棒效应之下校方的“理性选择”。

然而，符合升学率指挥棒效应的“理性选择”，却偏离了学校教书育人的初心和使命。教育尤其是义务教育阶段的宗旨目标，应该是通过学校系统的教化活动来培育人、塑造人，使每位学生都获得身心健康、健全成长发育，不断提升综合素质和综合能力。与这一宗旨目标相对照，竞争性、选拔性、标准化的升学考试，往往侧重于考查学生某些方面的素质和能力，并且在考生中形成鲜明的区分度、识别度，“拉开差距”。如果义务教育阶段的整体教学活动都围绕升学考试组织开展，那既不利于学生身心的全面成长和能力的全面提升，也不利于形成包容性教育的局面，把优质教育覆盖到每一位学生。那些在竞争性、选拔性、标准化考试中处于劣势的学生将面临巨大的竞争压力，很难获得全面发展的良好环境。至于那些排名靠后的“差生”，甚至连参与竞争的入门券都拿不到，直接就被“劝退”，淘汰出局。把学生当成分母的一个数字切除，这种极端做法已经偏离教育的要义太远。

总之，参加中考是学生的正当权利，不应该被他人随意剥夺。在旗帜鲜明地保护学生正当权益的基础上，还应该切实纠正一些地方和学校片面追求升学率，甚至“唯升学率”的错误倾向，帮助学校回归教书育人的初心和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