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作文”不能“无责任发言”,“侵权式维权”翻车霍尊|地铁怀疑偷拍事件|四川大学

广州地铁8号线“大叔被疑偷拍自证清白后仍被曝光”事件持续发酵，眼下又来到一个关键节点：6月11日，涉事女生公开道歉，获得被曝光大叔及其家属谅解。12日，女生就读的四川大学表示，将按程序依规依纪处理。

这起事件的开头并不陌生——涉事女生在社媒账号发布“小作文”，声称在地铁遭遇“猥琐老头”，并“有罪推定”对方意欲偷拍。在检查对方手机、确认并无偷拍之举后，她仍然曝光现场影像，公然羞辱对方。然而，事件的发展多少出乎她的预期——尽管一再给对方打上“猥琐老头”的标签，扣上“感觉不是第一次作案”的有罪推定，还给自己贴金“哪怕权益没有受到侵害也积极主动维权”，但广大网友还是没有被她“带节奏”。这位女生很快成为众矢之的，被舆论痛斥这种“侵权式维权”不合情理，侵犯了对方当事人的合法权益，涉嫌违法。

与这位女生“出师未捷”相比，也有一些人曾经凭借“小作文”占据舆论优势，甚至一度实现了个人目的。典型者如2021年8月，某陈姓女子在社媒平台发布“小作文”，图文并茂讲述其与歌手霍尊的恋爱故事，曝光对方的种种丑闻，引发舆论大哗。面对千夫所指的舆论压力，霍尊最终宣布退出娱乐圈。在此后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围绕这一事件的种种传闻层出不穷，流播不绝。种种迹象显示，陈某在“小作文”里的单方面讲述与事实相差甚大。今年6月9日，有媒体报道，权威部门披露陈某涉嫌敲诈勒索案已进入审查起诉阶段。不少在两年前义愤填膺的“吃瓜群众”，又一次大跌眼镜、大呼上当。

事实上，当与他人产生矛盾冲突、处于摩擦争端之中，率先在网络平台发布“小作文”来引导、操纵舆论，形成对己方有利的舆论压力，甚至引导网友网暴对方，置对方于“社死”境地而失去反击能力，已经成为一些网友的惯熟套路，也成为一种日益多发的网络乱象。

在网络赋能之下，人人手握麦克风、人人拥有发言权。身处争端之时，通过网络发声来争夺“叙事权”，以澄清事实真相、声张己方立场、维护自身权益，这些做法都是人之常情，也无可厚非。在客观上，网络这一优势也有效保护了各方当事人的发声权利，拓宽了社会的言论空间，对于推动社会的公平正义发挥了积极作用。然而在另一方面，这种低门槛、轻责任、缺乏事实核查的言论机制也蕴含着巨大风险。

正所谓“先声夺人、先发制人”，众多类似的舆情事件都一再证明，率先发声者的叙事、立场和主张都更容易被网友采信，进而获得舆论支持。如果有心者刻意扭曲事实、夸大情节、挑动网络情绪，在形成一边倒的舆论态势之后，后续的事实澄清、舆情修正都异常困难。这种乱象一再发生，不但耗费大量公共舆论资源，也严重扰乱网络空间的健康秩序，损害网络言论的公信力。此外，一边倒的舆论压力甚至网络暴力，还严重损害被指控者的合法权益。在一些网络事件中，虽然事实真相最终得到澄清，舆情趋于平息，相关指控也被证明子虚乌有，但当事人所遭受的名誉损失依然难以挽回，身心伤害也难以逆转。

舆论不应沦为个人实现私利的工具。种种通过“小作文”来发布虚假信息，挟持流量“当枪使”的网络乱象，都应该得到有效治理。言论自由不能突破法治和伦理的边界，在网络空间里也不能“无责任发言”。尊重事实、尊重逻辑，实事求是、证据为要，这些既是网络言论应该坚守的基本原则，也是发言者应该承担的言论责任。相应地，网络平台也应该建立健全事实核查机制，特别是对于影响巨大的舆情事件，应该具备迅速核查信息真伪、及时澄清事实以证视听的能力。对于利用“小作文”发布虚假信息侵害他人合法权益，造成他人人身、精神、财产和声誉损失者，也应该严肃追究其相应的法律和道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