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奥本海默》台前幕后,导演诺兰时隔9年再来沪电影|观众|导演
8月24日下午，上海前滩太古里MOViEMOViE影城门口围了不少年轻观众，想要一睹知名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的风采。由他编剧、执导的电影《奥本海默》将于8月30日上映，诺兰本人来中国宣传电影的消息早在影迷圈不胫而走。这也是日本导演新海诚后，第二个引发影迷圈轰动的国外名导。
为保障上海首映活动顺利进行，环球影业包下整座影院，全天不对外开放。整个路演紧凑有序，现场发放同传设备，保障高效率输出有效信息，正如电影《奥本海默》的叙事方式。“我是昨天到的上海，简单走了走，看了看上海的夜景。这里的建筑令人印象深刻，我上次来还是9年前，很高兴能再来上海。”诺兰说。
以第一人称视角写剧本
《奥本海默》讲述了原子弹之父J·罗伯特·奥本海默的一生和他所遗留的深远影响。影片长达180分钟，几乎都是文戏，但节奏紧凑、沉浸感很强，是一部为大银幕而生的电影。
“如果有机会，一定要看IMAX格式。我们也采用了IMAX技术拍摄。”诺兰介绍，为了带来沉浸感体验，影片以奥本海默的第一人称视角来讲述，让观众觉得好像和演员在同一个世界中。身兼导演、编剧二职，在创作剧本时，他也是带着第一人称视角写作的。
电影改编自凯·伯德和已故的马丁·J·舍温荣获普利策奖的书籍《奥本海默传——“原子弹之父”的美国悲剧》，这是花了25年研究才编写成的奥本海默传记。阅读传记，是诺兰做的第一步功课。“我想象奥本海默坐在书桌前，说了什么，尝试在他的世界中生活。这样写剧本有好处，当我把完成的剧本展现给其他创意合作伙伴时，他们都很认可。”
《奥本海默》有着鲜明的诺兰风格——烧脑，如同他的上一部影片《信条》一样，信息量密集到让人感到有些大脑过载，很多细节也许要二刷才能看懂。电影采用了黑白、彩色交替的视觉风格，以奥本海默的视角展示的场景以彩色画面呈现，以施特劳斯为中心的场景则以黑白画面呈现。诺兰介绍，这是他在电影《记忆碎片》中就用过的手法，“不同色调的阐述可以帮助观众了解不同片段的时间线。彩色画面的呈现和肉眼看到的一样，黑白画面则第一次用黑白胶片IMAX摄影机拍摄，清晰度是IMAX的，但画面是黑白的。”他同时坦言，这样的技法在电影中不能过于滥用，否则会不够自然。
配乐也是《奥本海默》的一大特色，它不仅在电影中承担了重要的叙事功能，传达人物的精神状态，也调动起观众的情绪。为了电影配乐，诺兰再次找到奥斯卡得主、作曲家路德维希·格兰森，他也曾为电影《信条》创作音乐。诺兰说，音乐是这部电影中重要的资源之一，从创作早期，他就开始和路德维希讨论电影中配乐的意义是什么，如何去做。“我和他讨论认为，小提琴独奏能展现奥本海默神经质的特点。小提琴的声音浪漫优雅，但有时也会变得尖锐，给人以恐惧感。我们在剪辑时，把他录制的音乐小样加上去，他看完我们粗剪的成片后，会进一步改善并进行新的乐谱创作，与剪辑团队一起创作完成作品。”
《奥本海默》的演员阵容强大，不少都与诺兰有多次合作。比如饰演奥本海默的基里安·墨菲，曾出演过诺兰的五部电影：《蝙蝠侠：黑暗骑士》三部曲、《盗梦空间》、《敦刻尔克》。另一位重要角色、美国原子能委员会的创始委员之一施特劳斯则由以“钢铁侠”为人熟知的小罗伯特·唐尼饰演。在电影中，小罗伯特·唐尼的形象与“钢铁侠”反差很大，观众甚至可能认不出他。为了说服他出演，诺兰也颇费力气，“施特劳斯是全片最复杂的角色之一，我需要有一个很有实力，同时内心中有强大力量、足以传达角色能量的演员。小罗伯特·唐尼有名气也有魅力，我和他说，希望你能沉浸在角色中，用你的演技向世界传达你是一个出色的演员，他觉得这是个做不同尝试的机会，欣然接受了挑战。”
用电影让年轻人保持警醒
制造原子弹是人类智慧的胜利，然而，它也引发了军备竞赛，这种恐惧至今仍未消散。这是主创拍摄《奥本海默》的现实思考。诺兰在回答一位观众有关电影是否要竞争奖项的问题时表示，“我是为了观众拍摄电影的，我的电影都是以观众为中心。”
“我所追求的是不受时间限制的，不管哪个时代都能有一些共性的创作主题。我自己会对故事中的元素感兴趣，也会有感动和收获。”诺兰表示，奥本海默当时的决策让世界没有走向核战争的毁灭结局，对任何时代都有借鉴。“我开始写剧本时，和儿子讨论过这个话题，他说，这不是当下年轻人会担心的，他们不再讨论核武器威胁了。我拍这部电影，希望能提醒年轻人时刻保持警醒，警惕核战争的可能性。”
为了还原当年“曼哈顿计划”的基地洛斯阿拉莫斯小镇，电影需要重新搭建当时的场景。“这给布景组带来很大的挑战，新墨西哥州气候恶劣，当地的风貌已经与当年不一致，还有一家星巴克，不能让这些现代设施入镜头。我们只能去荒无人烟的地方重新搭建，就像曼哈顿计划时一样。”诺兰介绍，后来剧组也去洛斯阿拉莫斯小镇拍了一些场景，包括奥本海默住过的房子，以及核试验时会面的地方。“我们尽可能地实景实拍，希望所有的实景帮助我们，也帮助演员们找到身临其境的感觉。”
在大银幕上，“‘三位一体’核试验”呈现出逼真的视觉奇观。诺兰解释：“核爆是令人极度恐惧的，我希望尽量还原真实感，让观众产生身临其境的恐惧感。我们在沙漠中拍摄，片场做大规模爆破时，需要确保安全性。为了避免出事故，有很多沟通要做，这样的紧张感让我们能多少感受到真实的核试验时，整个科学家团队的紧张氛围。”
在表现奥本海默内心世界时，电影中也用到不少特效画面，让观众仿佛窥见物理学家脑海中的奇妙景象。诺兰介绍：“我和特效导演说，我需要的效果是一方面让人感受到可怕和威胁，一方面又展现美好、强大的力量。”但他坦言，电影还是以故事为主，电影行业对于科技进步太过关注，就和太过频繁的银幕格式变化一样，容易让人忽视故事本身。“电影应该关注故事本身，主创的责任是需要给观众带来新颖的故事。我们可以用新颖的方式来讲述，但故事本身就是电影的技术。我每个电影都希望运用最恰当的技术手法、拍摄方式来讲述我想要的故事。”
值得一提的是，诺兰的女儿也在《奥本海默》中客串了一个角色，在上海首映活动现场，他的一个儿子也坐在台下观影。有观众好奇诺兰是否会让子女从事电影行业，他说，“我的父亲带我看了一些很伟大的电影，对我产生了巨大影响，我也让我的孩子们看了很多电影。但他们是不是想做导演，或者进入电影行业并不确定。我本人热爱电影行业，从中获得巨大的乐趣，非常享受。我会继续拍摄，不光是我的孩子，我也鼓励任何有想法的年轻人拍电影，在大银幕上放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