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记忆】上海灭蚊往事卫生|蚊虫|往事

今年5月22日起至10月，上海全面开展夏秋季防灭蚊爱国卫生专项行动，通过每月集中行动周，在全市范围内开展集中统一的蚊虫防治活动。蚊虫个子虽小，对人体的侵害却不容小觑。呼吁全社会行动起来，共同防治虫害，健康安心度夏，对上海来说，这桩小事不小。

事实上，在1949年上海解放后的第一个夏天，《上海市人民政府布告》的内容就与灭蚊有关。

居委会动员居民卫生大扫除。资料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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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发布于1949年7月2日的《上海市人民政府布告》由市长陈毅、副市长曾山、潘汉年、韦悫发布：“查本市人口稠密、交通四达、过往频繁，值兹炎夏，瞬息设不注重清洁卫生、事先加强防疫设施，传染病极易流行。为保障全市军民健康，防免夏令传染病流行起见，特发动防疫卫生运动，兹颁布防疫卫生守则八条，仰我全市军政机关各界各业市民自觉遵照实施为要。”

所附《夏令防疫卫生运动本市军民应行遵办守则》内容中的第六条，特别指出：污物堆积易致苍蝇丛生，极易传布疫病，除由卫生局责成清洁总队应每日打扫各地，保持清洁，划分区域，于公厕、粪坑、垃圾堆、死水塘、菜场等处喷地地涕以灭蚊蝇外，我全市军民概须切实遵守下列各项：应自动打扫居所、里弄、保持清洁。垃圾、污物、瓜皮等禁止随地抛弃；必须切实倾倒于垃圾箱内。并禁止垃圾船将垃圾倾倒黄浦江内。大小便应找厕所，禁止在里弄墙角随地大小便，禁止粪车工人将大便玷污街道里弄。

由此，上海大街小巷、各行各业、不同年龄的人都积极投身消灭蚊虫的行动中。本市报纸也在显著栏目刊出指导意见：“注意一切生长蚊子的水源，逐步加以处理，来扑灭其幼虫。”“驱蚊可用艾蒿和任何干草薰烟，能用蚊香就更好。防蚊可用蚊帐，蚊帐必须宽大遮住全身，帐料不可太紧妨碍空气流通；亦不可太疏，以防蚊子钻入。破洞要修补，帐边要塞好，睡前赶出蚊子并加以检查，睡时养成手脚不露出帐外、不碰着帐子的习惯。防蚊亦可用防虫药水，涂在衣服上、露出部分的皮肤上。”“消灭蚊的幼虫的方法甚多，通常使用的，是将火油或其他的除虫剂，散放或倾注于阴沟及易积污水的处所；用浸过重油的木屑投散在淤积的污水中，对杀灭孑孓也有特别功效。同时自然更需要随时注意，排除污水，疏通沟渠，使蚊的幼虫无法滋生繁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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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复村当时位于普陀区光复西路555弄，这弄里包括光复里、东合德里、西合德里等，不少是简易的草棚子或木板房，上海解放初住有12000多人。这里住的有些是曹家渡一带工厂里的产业工人，村的后面是一片绿色的田野，种着蔬菜和庄稼，还有很多做肥料的粪缸。村的前面是当时泛黑发臭的苏州河。

20世纪50年代初，在爱国卫生运动中，光复村“按照地区将成人编成了8个卫生工作大组，下面有150个小组，另外382个儿童也组成了8个卫生工作大队”，男女老少齐动手，在大扫除中将一些龌龊的阴沟冲洗干净后改建为暗沟，并且消灭室外的死角，还“成立了拍蝇灭蚊队、灭蛆队、妇女锄草队、打捞河浜队、疏通沟道队、宣传动员队、里弄打扫队、清除垃圾倒痰盂队，包括各界居民的检查队和评议组。以后大组与大组，小组与小组之间都展开了经常性的红旗竞赛”。

其中，“打捞河浜队中的妇联代表蒋素琴、王玉芳到河浜里去打捞，污水深齐胸部，黑泥弄满全身，但她们无一句怨言，很愉快地捞清了河浜里的污泥和浮草”。

如此全面动员的热情，很快改变了上海街巷中的卫生状况。

2018年12月25日，中国科学院上海昆虫博物馆的三名昆虫科普专家来到徐汇区教师进修学院附属实验中学，与孩子们一起完成了一次别开生面的“探秘芳香植物与蚊虫”的探究实验。在昆虫专家手把手的指导下，学生们用自己亲手安装器具的提取了香茅草中的精油，再用精油涂抹在手上去“喂”蚊子，测试植物精油的防蚊功效。本报记者赖鑫琳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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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制于当时的认知水平和技术手段，为了尽快消灭蚊虫，当时市民广泛使用农药、杀虫药，包括除虫菊、六六六及DDT等。

市民会在夜间用DDT作为蚊香灭蚊。喷过DDT后，为了让灭蚊效果最佳，往往全家关闭窗户睡觉，蚊虫虽然被熏死了，人的健康其实也大为受损。人们也会组织起来，自发去污水沟、死水塘、垃圾箱、垃圾堆等处喷杀虫剂。居民们在交换意见时会说：“除虫菊粉一斤溶解在洋油三斤里，杀虫效力既快又大，是值得介绍的，并应该提倡种植。DDT或六六六使蚊子在十几分钟后死亡，效果较慢。但如大量喷在墙上，杀虫效果可维持数星期或数月之久。”

现年70多岁的退休工人张师傅在接受《档案春秋》记者采访时曾讲述，当年“每到傍晚，里弄干部会挨家挨户发放浸泡过‘敌敌畏’或者撒上‘六六粉’的纸，然后统一时间，紧闭门窗熏蚊蝇。先是收起所有吃的、用的，人也全部走到弄堂里，随后再用喷雾器喷药。一到晚上，放眼望去，四处烟雾弥漫，场面十分壮观。集体行动后的几天里，睡觉都不用点蚊香、挂蚊帐了”。他说：“那个时候，也没有环境污染的概念。烟熏后，大家都很兴奋地搜寻苍蝇、蚊子的尸体，上报战果。”

这样的灭蚊手段，日后在市区渐渐绝迹，在城郊接合部却被保存下来。1995年，刚从上海中医药大学毕业的医生严正被分配到彭浦镇工作。此时的彭浦镇还是一派郊区风光：蔬菜大棚里是长势喜人的青菜，农民从自建平房荷锄而出，去自留地里耕种。他记忆犹新：夜里值班睡在医院里，和蚊子大作战。当时医院位于灵石路789号，二层小楼外墙都是密密的爬山虎，内室墙上都密密地停着蚊子。等人走近，轰一下飞起来，黑云一样。值夜班前，医生要先在一层楼面放置四个大脸盆，每只脸盆里用敌敌畏倒在报纸上，先点燃烧熏一遍，人才能平安过夜。

当年，喜欢评弹的读者，曾自编一首弹词投报：“又是炎炎夏日临，苍蝇蚊子乱飞鸣。带来细菌无其数，造成瘟疫祸非轻。霍乱病、伤寒症、红白痢疾三阴疟，病榻呻吟苦不胜。迅速蔓延真可怕，死亡相继实堪惊。防疫卫生来搞好，安心生产过光阴。防疫犹如防匪特，也须万众一条心。通过里弄居民会，约法三章共执行。疏导阴沟排污水，扫清街弄灭蚊蝇。瓜皮果壳休轻弃，垃圾煤灰莫乱倾。臭药水，丽得匀；地地涕，打得勤；杀虫消毒效如神。便池公厕常冲洗，臭气冲天熏坏人。”

70余年过去了，今年媒体公布的《居家防虫害记住六件事》中，许多防虫害手段还是和过去一样，包括保持居家环境整洁、食品不裸露、清除各种积水、防止蚊虫滋生、安装纱门纱窗防止蚊虫入室叮咬、勤洗澡、蚊虫活动高峰时间段外出穿浅色长袖长裤、暴露皮肤喷涂驱蚊剂等。还会组织人员对不能清除的积水处投放灭蚊蚴剂，局部成蚊成蝇密度高的区域实施空间喷雾和滞留性喷洒，降低蚊蝇密度，从而降低登革热等蚊媒传染病和肠道传染病的流行风险。

2020年7月1日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附近的绿地，北京海关所属首都机场海关口岸卫生监督处关员陈晓龙用网捕法做蠓监测。北京海关所属首都机场海关口岸卫生监督处的关员，负责对蚊、蠓等多种病媒生物开展监测和防控，降低蚊媒传染病的发生，从病媒生物防控环节筑牢口岸检疫防线。夏季夜幕降临，他们在约35平方公里的首都机场口岸辖区内常常留下忙碌的身影。新华社记者才扬摄